【甘肃分局】气象台召开第一季度党员大会暨党课学习

從17世紀開始，越南併吞了原本屬於高棉帝國的土地，也就是今日西貢（Sài Gòn）以南的整個南越（又稱下柬埔寨、下高棉）。

她特地為這次野餐買了塑膠香檳杯，但艾力克斯看到她在打包那些塑膠杯，就去酒櫃拿出真正的香檳杯——那是他們的結婚禮物。「我以為她在車上吃過午餐了。

肯特和彼得當時分別是九歲和六歲。艾力克斯說他那是跟肯特學的。他還覺得莎莉餵奶也餵得太隨興，有時一邊在廚房忙東忙西，一邊就讓寶寶吸她的奶。她告訴他哪些三明治夾了他喜歡的芥末醬，哪些三明治夾了她和彼得喜歡的芥末醬，哪些三明治是按照肯特的喜好，完全沒有芥末醬。他一邊俐落地收拾兩人的杯子，一邊忙著跟男孩們解說白雲石。

莎莉啜了一小口，但願自己能多喝一點。彼得一定看到了，但不知為什麼沒打小報告。文：臥斧 零 我會在你身邊陪你 你整天衰、整週衰、整月衰，甚至整年都衰， 但當大雨開始傾盆而下，我會在你身邊陪你 ——The Rembrandts〈Ill Be There For You〉 01‭.‬‬ 「各位，」湯日清用筷子叮叮敲響杯緣，「我有重要的事情宣布。

」對面的徐霏霏懶洋洋地說，抿了一口紅酒。這裡是個嶄新的大樓單位，剛蓋好沒幾年，大樓裡空屋很多，鄰居很少，還有個小陽臺可以讓馬達翰與白文禾抽菸，聚會時只要關上門就可以放肆吵鬧，不用擔心干擾別人，相當方便。小學位於國內偏遠小村，六個人雖然不全在同一班，但從小就常玩在一起。雷損會故意挑他們話裡的毛病，刺幾句逼出更多笑點，白文禾相對安靜，不常說職場趣事，但會請教徐霏霏一些投資股票的心得。

他們當年就讀的小學，幾年前已經廢校，他們都知道，但都沒有因此覺得該回去看看。老朋友了，勸你一句，你的個性和霏霏不會長久。

過了會兒，柳亦秋問：「不是有事要宣布？怎麼不說話？」 「等馬達和阿穀抽完菸回來再說。」 「這沒辦法，我天生人見人愛。小村附近工業區長年排放有毒廢氣的傳聞，前些日子已被證實，他們方才聽湯日清提起，但都沒有因此拿出手機搜尋相關報導。「阿穀，」馬達翰長長緩緩地吁出最後一道煙箭，把菸屁股按進小菸灰缸。

雖然大家是小學同學，但聚會時向來很有默契，不會有人主動提及小時候的事。」馬達翰隨手一拍白文禾的背，白文禾又咳了一聲，「要是你真的連追都沒追，還講什麼『試過才知道』？」 「我可不像你這麼迷人。就算一直住在小村，有些父母也會覺得小村的學校資源有限，一待孩子國小畢業、長大了點，就會設法遷移學籍，讓孩子到外地去讀中學。最常炒熱氣氛的總是馬達翰與湯日清，因為工作的緣故，他們遇上的奇人怪事比其他人都多，只要其中一個開口，另一個就會盡責地接話，接連爆出笑料，柳亦秋常說他們應該搭檔去當搞笑團體。

柳亦秋想：前幾個月聽說那六個演員要重聚，演出一集特別節目，過了這麼多年，他們看起來一定和從前不一樣了吧？ 但柳亦秋也清楚，每回想到那部影集，自己就會下意識地快快挪開念頭，想些別的，避免感受到一股微微的刺痛。而且，雷損收藏不少CD，播流行歌大家就算沒麥克風仍可以大合唱，不想吵鬧時也總有好音樂可以聽。

白文禾記得身上沒菸了，也記得回家路上要順道去便利商店買，所以要不是馬達翰剛才嚷著一個人抽菸太無聊，他也不會站在這裡咳嗽。沿著陽臺牆腳排了幾盆雷損種的植物，馬達翰每一株都不認得名字，「你想追霏霏，對吧？」 「追？」白文禾也捻熄了菸，揉了揉額角聚會時他也很少頭痛。

小村青壯人口有極大比例移居外地，起初為了工作，後來變成定居，接著就會組成家庭，或者把留在小村的孩子接到身邊，落地生根在外地開枝散葉。」徐霏霏拿起桌上的花生扔向湯日清，湯日清沒閃，張嘴接住，徐霏霏眨眨眼，「哇，厲害，再接一顆。那股刺痛，是大家全都不提幼時往事的原因。他們六人本來也不例外，奇妙的是，將近二十年之後，他們在這城陸續偶遇，發現彼此居然都在離鄉遙遠、國內最繁榮的這城生活，才一個拉著一個地重新串起聯繫，每個月都會找空聚會。這六個人是小學同學，相識超過二十年他們同年出生，現在的年紀全在二十九與三十的交界，這麼算起來，他們幾乎可以說是一輩子的朋友。」坐在一旁的雷損揚起右眉，挑釁似地斜眼瞪視湯日清。

」 「喂，那是鼻孔，暴投了啦。這天是二月十六日，週二，今年春節年假的最後一天，大家先前就約好要喝春酒。

「來這麼多次還不知道叉子在哪？」徐霏霏加碼，「學學人家阿穀，每次聚會結束後還留下來幫阿損收拾，哪像你和馬達，吃完就閃人？」 湯日清兩手一攤，沒再爭辯。」徐霏霏身旁的柳亦秋道。

02‭.‬‬ 白文禾吐出一團煙，咳了一下，覺得頭又開始隱隱作痛。「拜託，你有沒有在追劇啊？」湯日清翻了個白眼，「西方人在宴會上有事要宣布的時候，不是都會拿叉子敲酒杯嗎？」 「你拿的明明是筷子。

」 柳亦秋和雷損都笑了。他總以為看見徐霏霏，自己就不會頭痛。」 白文禾搖搖頭，「試過才知道。每次聚會，他都非常珍惜，一點也不想浪費時間站在陽臺吹風，況且菸癮本來就不大。

畢竟那是影集，不是真實人生」 講到這裡他突然想起，歐本海默二世在一九三○年到廈門，其實和魯迅只差四年，陰錯陽差差一點就可以碰上呢。

冷戰末期金廈之間的一水之隔，像是不可跨越的陰陽兩界，如今大三通小三通已實施多年，未料他又自找了一座奈何橋。」 另一個同僚所見卻大不同：「全世界的衛兵都一樣，都在打瞌睡。

對來自中原或是江南的古人，比如被分派到廈門的官員，由杭州經過寧波台州溫州，就已經像到了異國，再經過無數崎嶇的山嶺，碎片似的海岸到了福州，像是洪荒中再見到文明之地，再往南走，所見都是服飾怪異口操蠻語的異人，走過多少瘴癘蟲蛇充斥的窮山惡水才到了泉州，像是《鏡花緣》書寫的古怪國度，幾乎是世界的邊緣了吧？ 再往前走到山窮水盡，布鞋麻鞋不知磨破了幾雙，看到莽莽蒼蒼的大海，還要坐了渡船在船上再吐一回，才終於能在五通碼頭上岸。」 「你的普通話說得很好嘛，在哪裡出生的？」 「台北。

」 「中國台北嗎？向先生，你為什麼不用台胞證呢？」 「我在美國住了三十多年，已經入了美國籍，自從父母過世，也很少回台灣，所以沒有辦過台胞證，這次是因為業務從紐約直飛到廈門，我是建築師，是這裡著名的廣廈集團請我來的，辦完事就直接回紐約了。還好此時一部計程車施施然地開過來，他連忙攔住了。」 對那位女官員似乎只是耳邊風，他連忙拿出自己的名片遞過去，還好他有中英對照的版本：「我是這間歐本海默父子事務所Oppenheimer & Sons的總經理，事務所是一九○○年就成立了，現在已經是第三代了，因為在九十年前就在廈門設計些經典之作，廣廈公司就邀請我們設計他們的寫字樓。那師傅推託道：「你再走一走就有天橋了，我在找地方打個盹呢。

」言語中也沒有堅持拒絕，他硬是擠進車裡半強迫半拜託，果然還是繞了一大圈才到，也沒看到天橋在何方，他連忙丟下一張整鈔衝進大廳去。他想起在金門服役時，冬天簡直冷到骨子裡去，在紐約住了三十多年之後，現在簡直有些燠熱難耐。

環顧四下，竟有一隻隻白色的大鳥由他頭上飛過，這才發現幾十公尺外有一台除草車轟轟地在剪人行道旁的草地，後面跟著一隻又一隻的鷺鷥，撿食除草車翻出作了土壤中的蟲，附近的同類也都迢迢趕赴而來，後到的幾乎撞上向潮雄的頭，鳥類竟有自己的秩序，全不會爭先恐後，落地以後一排兩隻像排隊一樣邁步啄食，那些鷺鷥也不怕人，和他速度差不多地亦步亦趨，他突然覺得有些荒謬，好像他也在一起找蟲吃，就三步併作兩步趕上除草車，問駕駛哪裡有天橋，那人卻一臉不耐煩全然不理會他。不久一道門打開了叫他進去，他被領到一個小房間，坐下來後門就關了起來，良久沒有人理他，只剩下兩盞日光燈，似乎真的在審問他了，他看看時間，原來打算坐的那班船已經來不及了。

酒店牆上的照片還有魯迅在一九二六年到廈門大學教書的留影，難道就連那時的魯迅，也是在這裡踏上廈門島的嗎？ 與古人和魯迅有了連繫，向潮雄突然覺得眼前的難題不大了，看著手機上的地圖，以前資訊不發達的時代，加上敵對狀況，很多事情以訛傳訛，一九八○年在金門服役的時候，曾到馬山喊話站去做修繕工程，趁機會用碉堡軍事望遠鏡去看對岸，有位預官排長很熱心地告訴他：「沿海岸有排圓拱的房子，就是廈門大學，現在應該都是軍營了，還有衛兵在站崗。他百無聊賴，桌上有個壓克力架子，裡面插著些旅遊訊息小冊子，其中有一份金門的，他拿起來翻了翻，金門竟然有這麼多古名，浯江、仙洲、滄海…… 終於進來了一位女官員說：「你用的是美國護照，你的中文名字怎麼寫？」 「向上的向，海潮的潮，英雄的雄。